圆滚滚

【咒回乙女向】总有咒术师和诅咒想要渎神可怎么办（上）

🌟两面宿傩x你x五条悟，我又来追求刺激了，这对夹心饼可真是让人感到刺激

🌟本篇两面宿傩主场，全文6k，但因为5t5结尾还是出现了所以不要脸的打个tag

🌟后续总有咒术师和咒灵想要渎神可怎么办（中） 

00.

　　

　　你是一位神明，但若要问具体是哪一位，封号是何，神社又坐落于何处，你就不知道了。

　　

　　神诞生的方式有两种，自然孕育和传承。传承的神位以神格为核心，会将这一个神位上世世代代的神明所有的记忆都传递给下一位接替神格的神明，而自然孕育的神明则不一样，祂们初次诞生于世间，职责、力量，抑或是信徒，都只是一张待写的白纸，需要自己去慢慢寻找。

　　

　　随着神明体系的不断完善，自然孕育的神明越来越少，大部分神位都是由神格传承，新生孕育出的神明一般会伴随着极强的天赋之力，只要稍加引导，就会成为一位可传万代的主神。

　　

　　你是一位自然孕育的新生神明，本该生来就立于众神之巅——如果众神还未离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神明们集体隐入出云国避世，安然享人之所养，却不再入人间半步。于是你虽掌覆世之力，却因无人引导又无信徒而孱弱异常。

　　

　　自打诞生有记忆起，你就栖息于一棵樱木之中。时光于你而言如若白驹过隙，神明之形若非自愿极少会有人类可以看见，你并不想插手人类之间的事情，于是在漫长的时光里都选择隐去身形，以旁观者的身份静静注视着人间。

　　

　　你本以为自己直到能独自前往出云寻找众神之前都不会离开你所栖息的樱木。

　　

　　如果那两位“意外之人”没有出现的话。

　

　

　　01.

　　

　　第一位是你刚刚诞生不久之时遇见的一名比较……奇特的人类？

　　

　　“真弱啊，那帮咒术师是瞧不起我吗？”

　　

　　一脚踏碎已经软趴趴的肉块，过于强大的力道把地面都震得颤抖了两下，旁边那棵刚长成、还尚显瘦弱的樱木更是直接被颤得抖下一片樱雨。

　　

　　“这种地方居然还长了一棵樱花树……”

　　

　　花瓣飞舞里，站在一堆尸体间的男人呢喃着抬手接住一片花瓣，柔软薄嫩的樱花在他带血的掌心中逐渐濡湿浸透，变成彻底的红。

　　

　　或许是血液侵占花瓣的画面取悦了他，只见男人稍显愉悦地抬手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手中的花瓣，他用目光描绘了花瓣最后一丝纹路后，又骤然收紧拳头，毫不留情地将那片花瓣碾成了一堆烂泥。

　　

　　他偏头斜视了一眼，勾起嘴角。

　　

　　“算了，今天没什么胃口，这些就给你当养料吧。”

　　

　　随意地将脚边的尸块向树干的方向踢去，因为力气太大，那坨血肉狠狠地撞击在树木上后变得更加碎烂，慢吞吞地滑落地面，而樱花树也被击得一晃，又落下不少花瓣。

　　

　　“听说用鲜血浇灌的樱花会盛开得更漂亮，吃了人类血肉的你，想必能开出更漂亮的花朵吧。”

　　

　　男人有四只手臂，交叉着揣在袖口宽大的和服袖袍里，他视若无睹地伫立于粘腻的血泊之中，优哉游哉地向樱花树上的某一点看去。

　　

　　“你是什么？咒灵？还是妖怪？”

　　

　　正好坐在他目光所望的那根树枝上的你闻言微微一惊，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哎？”

　　

　　——他能看见你？

　　

　　你指指自己，惊讶地开口。

　　

　　“你看得见我？”

　　

　　“摆出那副惊讶的表情干什么，好蠢。”

　　

　　那个神秘的男人轻嗤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向你勾了勾。

　　

　　“下来，小樱花妖。”

　　

　　他语气漫不经心，好像只是在呼唤一只微不足道的宠物，你既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喜那轻慢的态度，于是并没有挪动位子，冷言拒绝道。

　　

　　“不去。”

　　

　　“不下来吗？”

　　

　　男人似乎没想到你会拒绝，或者说他根本从未被人拒绝过，难以置信一个气息微弱到很难被人察觉的孱弱妖怪居然有如此的胆量，他嘴角边的笑容更加有兴味了。

　　

　　“你倒是蛮有趣的。”

　　

　　他这么说着，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你，似乎是真的对你很感兴趣的样子。然而下一秒，屈起的手指便猛然攥成拳头，一阵风起，吹散男人落在原地的阴狠腔调。

　　

　　“那就去死吧。”

　　

　　毫无征兆地，无形的利刃将风声撕裂，男人出手又快又狠，一瞬就从地面暴起跃到了你坐着的树枝之上，他的发丝擦过你的脸颊，拳头顺势穿透了你的腹部。

　　

　　——奇怪？

　　

　　与你擦肩而过的两面宿傩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

　　

　　他的拳头，真的【穿透】了你的腹部。

　　

　　明明是朝着那个小妖怪最脆弱的软腹攻击的，他的拳头也确实按照既定的路线挥舞，却没有一点儿击打的感觉，直直穿透了你的身体，本该稳稳站在树枝上冷眼漠视你死亡的身体也被拳头还未散去的力道带下树梢。

　　

　　他在半空中转身，正巧对上你的目光。

　　

　　小樱花精仍旧在树上坐得安安稳稳，发丝被刚刚带起的拳风吹得四散飞舞，小小巧巧一只，看起来孱弱无力到一只手就能捏死，却完全地避开了他的攻击，甚至连地方都没有动过。

　　

　　还有那个眼神，薄凉到没有一丝欲望，那不是人类的眼神，更不是妖怪的。

　　

　　抬起手臂，男人继续尝试使用咒术攻击你，火矢汹涌穿过，把你头顶的樱花烧去大半，但你依旧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连根头发丝都没断。

　　

　　男人这才终于收敛那种看玩物的眼神，认认真真地正视了你。

　　

　　他如此问。

　　

　　“你是谁？”

　　

　　02.

　　

　　数百年以来的清静就这么离你而去了。

　　

　　虽然仍然对你神明的身份存在很大的怀疑，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显然已经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看玩具那样的兴趣。

　　

　　十分无奈且后悔没有在惹上这个名为‘两面宿傩’的大麻烦之前远远逃离的你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当时他一问就傻乎乎地说了真话呢？一定是因为他一上来就大打出手，你活了这么久，还没遇上过这样嚣张的人类，又凶又狠的，像头野兽。

　　

　　远处吹来的风忽然变得充斥血腥与不祥的味道，不用看都知道是谁离你愈来愈近，挪动了一下身子，十分不想面对那人的你下意识想躲回树里。

　　

　　“躲哪儿去？”

　　

　　懒散的声线突然出现在耳旁，你托着下巴侧头试图再次重申一下自己所剩不多的威严。

　　

　　“你这是在对神明不敬。”

　　

　　“嗤，就你这小不点儿？”

　　

　　宿傩轻笑了一声，他蹲在你旁边一手支着下巴，又分出一双手去扯你两边的脸颊。

　　

　　“除了能不被攻击到，怎么看都还没人类的咒术师厉害。”

　　

　　“人类当然触碰不到神明了……话说你也是人类吧？”

　　

　　“我当然和他们不一样，我比他们强大数百倍。”

　　

　　掐了半天也掐不到你的实体，觉得无趣的两面宿傩悻悻地放下了胳膊，他站起身子，宽大的和服堪堪垂到脚踝，衣摆恰好落在了你的视线范围内。

　　

　　有一大片的不规则痕迹。

　　

　　你盯着他衣摆处暗红的痕迹，那应该是血，一层一层叠加已经红到发黑了，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这家伙吃完人都不洗衣服的吗……

　　

　　你默默腹诽了一句，又脑补了一下两面宿傩这尊四眼四手的大杀器蹲在河边洗衣服的场景……算了他还是别洗了，两面宿傩会洗衣服？洗人皮还差不多。

　　

　　把衣服换成人皮脑补了一下，意外地和谐又有点儿恶心……

　　

　　咦！快把这个画面赶出去！污染大脑了！

　　

　　“你在这甩什么？脑袋不想要了可以给我吃掉。”宿傩低头就看见你在他脚边蹲着疯狂左右甩头，他眉尖一挑，恶劣地咧嘴舔了舔一口尖牙，“我还没吃过神的脑袋呢，不知道好不好吃。”

　　

　　“……你这想法过于危险了。”

　　

　　已经快习惯这位大爷时不时冒出的危险发言，就算两面宿傩真的付诸行动也十分有自信逃脱的你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相比之下，你甚至觉得他衣角的污渍更能让你难受些。

　　

　　啧，就帮他一次好了。

　　

　　原本乖巧搭在膝头的指尖动了动，比咒力更细微玄妙的力量波动在空气中，以你为中心荡开一圈无形的波纹。

　　

　　感官敏感的两面宿傩第一时间就察觉了这种变化，以为是你被激怒要攻击的他下意识地屈起手指成爪状，即使理智上知道不会打中，手臂还是快速向你头顶袭去，而在俯身的那一瞬，他余光一瞥——

　　

　　“……！”

　　

　　攻击的力道硬生生在半路收住，崩劲儿的反噬让他胳膊都为之一麻，宽大的袖口也因此高高扬起，待那绸布再次忽忽悠悠地落下后，露出了两面宿傩还未收起的震惊神情。

　　

　　这表情真的很少出现在他脸上，两面宿傩的眸光微缩，视线粘在衣摆的位置一动不动，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似的，再开口时连说话的语气都没那么吓人了。

　　

　　“这是你干的？”

　　

　　你眼皮都懒得抬：“不然呢？”

　　

　　挥开还停滞在你脑袋上方的手，你对两面宿傩随时都提防着要杀掉你的行为毫不意外：“去去去，挡住我晒太阳了。”

　　

　　你这一下用的力气有些大，以至于两人皮肤相触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虽然对你还是对两面宿傩来说都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但诡异的是，这一声过去之后你们俩之间就再也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两面宿傩到来时带来的血腥味儿已经被尽数吹散，风中携来远方林木芳草的气息，远远的地平线之上，无边无际的天空好像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填满。

　　

　　沉默在时间的流逝中愈发坚挺，两面宿傩的和服因为自身的特殊关系是更接近女性合服的款式，袖口的设计长而宽大，衣摆也是一样，松松垮垮地被风扬起。

　　

　　那是轻薄柔软的、光洁如新的白。

　　

　　“等等。”

　　

　　无声的风里，他哑着嗓子开口。

　　

　　“我能碰到你了？”

　　

　　“现在不能了。”

　　

　　你低头，看他穿透你肩膀的手。

　　

　　“神明不允许。”

　

　

　　03.

　　

　　虽然你仍旧没有解开两面宿傩对你碰触的禁制，但上次的事情也明显地成为了你们关系之间的转折点。

　　

　　关系也算不上变得有多好，至少你感觉到他没那么想杀掉你了。

　　

　　摸了摸脖子，你默默想或许是他发现肯定杀不死你所以才放弃了也说不定。

　　

　　“你怎么又在这儿窝着。”

　　

　　又是突然出现的两面宿傩与你并排蹲在树上，刻意模仿着你撑头思考的姿势，顺着你目光的方向开口。

　　

　　“有时候真怀疑你说的什么神明是随口胡诌来骗我的。”

　　

　　他刚进过食，手上和身上的血液称得上惨绝人寰，他也不在乎，任其顺着重力滴落到树干，沁进复杂的纹路里。

　　

　　“不然还能去哪？”

　　

　　轻车熟路地发动力量为两面宿傩抹去身上过重的血腥，你看着逐渐露出本来颜色的白色和服，心里默默啧了一声，吐槽两面宿傩自从发现你有清洁衣服这个功能后不止一次比一次来得脏兮兮，还更喜欢穿白色了。

　　

　　虽然白色真的很衬他，但这也不能原谅他把你当工具人的事实！

　　

　　“不知道，不过你就没想过出去看看吗？”

　　

　　两面宿傩满意地揣起了变得干净的双手，随口答道：“你所说的神明体系里，神明是需要信徒才能获得力量，可放在你身上别说信徒了，知道你存在的人类估计都没有吧？”

　　

　　他用没揣进袖子里的两只手比画了一下。

　　

　　“我前两天路过的一间神社，可有这么大哦。”

　　

　　你只是摇头，轻轻抚摸手下树枝的纹路，语气淡淡，神色间又带着点莫名的骄傲。

　　

　　“信徒确实可以成为神明的力量，但靠信徒才能活下去的，只有那些非原生神明才会如此，我诞生于自然之间，怎么会和他们一样。”

　　

　　“那你是自然诞生的神，你的力量来自哪？”宿傩换了个姿势侧卧在树枝上，“说来人类就那么点儿，每个人还只能信仰一位神明，你们真的分得过来吗？”

　　

　　你奇怪地斜了一眼宿傩，总觉得他今天的话特别多，但还是耐着性子答道：“我是什么神明我以为你已经看出来了。”

　　

　　衣袖拂过，你手下抚摸的树干忽然散发出淡淡荧光。

　　

　　光芒顺着树木的纹路爬上，眨眼间就布满整个枝干，已经因为过季而微谢的樱花霎时如饮春光，舒展蜷缩的花瓣，大簇大簇地开放在微热的初夏。

　　

　　恍若早春，这是【生命】带来的神迹。

　　

　　你收回手，淋着花雨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争抢信徒这种事情只有弱小的神明才会去做，谁又说信徒只能是人类了？鸿亘万物，凡有所思仰我者，皆为信徒。”

　　

　　两面宿傩伸手接住飘落的樱瓣。

　　

　　“所以，咒灵也可以成为信徒？”

　　

　　“可以。”你凉凉地问道，“你想成为我的信徒？”

　　

　　“……做什么梦呢女人。”

　　“那你问这么多，快闭嘴。”

　

　

　　04.

　　

　　你和两面宿傩的缘分真的充满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戏剧性。

　　

　　若非他无法杀死你，你也不想动手杀他，以他的性子和身份是无法正常和人交流的。

　　

　　诅咒惧怕他，人类也惧怕他，二者对同一情绪做出的反应分别是臣服与杀意，这直接导致身为人类却背负诅咒的两面宿傩每天都活在随心所欲的杀戮中，连个能被放在平等的位子上交流的人都没有。

　　

　　你的出现简直像是量身定做的奇迹，毕竟神明听起来就像是人类的庇护者，却和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和平共处，这怎么听都像是杜撰出来哄小孩的神话。

　　

　　两面宿傩本人也这么觉得，所以在某一天漫不经心地问你会不会因为他屠杀人类而杀他。

　　

　　你当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小傻瓜。

　　

　　“为什么你觉得神明博爱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庇护信徒是因为各取所需，只要你不碰我的信徒，我当然不会找你麻烦。”

　　

　　“嘛……不过现在神明集体隐入出云国，你就算吃了他们的信徒他们估计也没什么法子，有能力找你麻烦的只有我而已，我又没有信徒……”

　　

　　你掰着手指数，最后握成拳头。

　　

　　“所以数来数去，应该没有神会管人类的事情了吧。”

　　

　　神明和诅咒，两个听起来简直不死不休的阵营居然能和平地成为朋友，这话你自己说出去都不信。

　　

　　啊，虽然和宿傩说你把他当作朋友一定会引来他大声的嘲笑的。

　　

　　果然，对方听到你说出“要不要和我成为朋友”这句话后笑到那张大嘴可以生吞一个诅咒的脑袋。

　　

　　你恶狠狠地在他伸过来要你清洁的和服上多踹了一个脚印。

　　

　　“按照你们人类的算法我还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宝宝，我对交朋友好奇怎么了？！”

　　

　　恼羞成怒地用神力把两面宿傩和服上的花色换成死亡的粉红色，做了个鬼脸就跑路隐身的你徒留一个穿着粉色女式和服的四手壮汉在树枝上怒吼。

　　

　　05.

　　

　　日子在有了他之后似乎流逝的速度都变快了，你还是每天坐在樱花树上发呆，但偶尔会与吃饱了就跑过来骚扰你的两面宿傩聊聊天，你还是一直都没有信徒，也不曾离开过这里半步。

　　

　　“这几天我就不来了……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说出前半句就见你露出了一副开心到要喜极而泣的表情，两面宿傩屈起手指敲在你的脑瓜上。

　　

　　——没敲到。

　　

　　他噎了一下，不知道第多少次痛恨你允许了才能触碰你的这个能力。

　　

　　他手放在衣服上抹了一下，自我缓解没碰到你的尴尬。

　　

　　“那群咒术师发动了全部力量要来围剿我，我准备把他们引到东边去好好玩一玩。”

　　

　　“毕竟要是在你这打，把你这棵破树给弄没了还得给你找落脚的地方，太亏了。”

　　

　　你咂嘴，表示如果这次他被杀死了你会友情提供通往冥界的指路服务的。

　　

　　“那些咒术师虽然难缠，但杀死我还是在做梦的。”两面宿傩啧了一声，被你气得直接跳下树走了，还留下一句气急败坏的“大概三四天就回来了，你睡一觉的工夫”。

　　

　　——你要是因为无聊睡觉的话，可远不止三四天呢，这个人也不嫌晦气。

　

　

　　06.

　　

　　「千年之前，咒术界曾派出了所有精锐力量围剿诅咒两面宿傩，无人生还。」

　　

　　两面宿傩回来得确实挺快，身上的伤痕都被反转术式治好了，瞧不出什么狼狈的样子，只有他那身被血浸透、划得破破烂烂的和服能让你稍微联想一下这场大战的激烈程度。

　　

　　咒术师方被他全灭。

　　

　　你佩服地给两面宿傩鼓起掌来，并且夸他不愧是神明的朋友，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杀死他。

　　

　　然后得到了四只白眼。

　　

　　呸，两面宿傩永远都不是好东西。

　

　

　　07.

　　

　　两面宿傩还是死了，你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在他莫名其妙消失了千年之后。

　　

　　千年时光对神明来讲不过枯燥又悠长的一觉长眠，不知从哪一日起再也没等来宿傩的你为了打发无聊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正如你所说的，神明打发时间的睡眠比人类的一生还长，世事变迁如同被按了加快键，等你从沉长的睡眠中再清醒过来，一户氏族已经在你栖息的这片土地建立起房子，并且将这棵樱花树围进自家的后院里。

　　

　　你就是从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嘴里偶然听到两面宿傩死亡这件事情的。

　　

　　两面宿傩身为人类之躯而老死，他蕴含二十根力量的手指被砍下，作为特级咒物分散在不同的地方。

　　

　　说实话，你知道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家伙果然是自己老死的，到最后都没人能杀掉他”。

　　

　　不过死了还被人砍下了手指做成死腊，他还真是实惨，谁让他生前杀了那么多人呢。

　　

　　摸着下巴摇了摇头，却也没什么过激的情绪，仿佛无言的离去和这千年的等待于你而言都不值一提，知道真相后只是在心底可惜了一下自己千年以来唯一一位说得上话、姑且算是朋友的两面宿傩，完全没有人类话本子里写的什么“千年等待为你疯魔”这种奇奇怪怪展开的迹象。

　　

　　说来也是，神明生性寡淡，你不会阻止两面宿傩屠戮人类，自然也不会为他被人类砍下手指而打破自己不想入世的原则。

　　

　　再说了……那家伙那么吵，这一千年你还清静了不少呢，多亏老死了！

　　

　　多亏……他不在了。

　　

　　…………

　　

　　真的是这样吗？

　　

　　如今已经入秋，花期很早的樱木已经掉得不剩几片叶子，光秃秃地立在那里，而相反这户人家院子里其他的树木则满目金黄，随带着微凉寒意的秋风沙沙作响，古朴严肃的典型日本建筑在一片杏色里愈发庄重，散发着让进来的人都会下意识放轻呼吸的气场。

　　

　　「ひとひふたえや

　　

　　みよといつる

　　

　　むゆのなになは

　　

　　やはてきえゆ

　　

　　こことなりけや

　　

　　ふむふゆりつ」

　　

　　布琉璃之言的祝词，是唱给亡者的往生之歌。

　　

　　轻柔到近乎呢喃的歌声交融于风中，萦绕上木质的房梁，高高低低地跃过前行的障碍，赴往不知何处是尽头的彼方。

　　

　　你不知道你靠着光秃秃的树干唱了多久，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唱这首祝词，你要唱给谁呢？这首歌你从诞生起就知道了，只是你没开过口，也没有人听。

　　

　　歌声从未知的时间开始，又在未知的时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喂——！我说你！对，就是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穿着和服的小孩子一脸不爽地站在树下抬头看着你，他眉峰紧蹙，拽得像你欠了他多少笔巨款没还一样——上次露出这副表情的还是被你恶作剧后的两面宿傩。

　　

　　“你是在叫我？”你指了指自己的脸，见那脸色臭得不行的人类小孩点了点头，一种恍若隔世的轮回之感顿时涌上心间，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千年之前，也有一个脸色臭得不行，还把一堆血糊糊的东西往你树下踢的恶劣家伙冲你勾了勾手指，叫你下去。

　　

　　——之后你问了什么？

　　

　　【“你看得见我？”】

　　

　　“你看的见我？”

　　

　　【“摆出那副惊讶的表情干什么，好蠢。”】

　　

　　“当然了。”

　　

　　男孩不假思索的回答将时间线一下子从千年之前拉回了千年之后，故事的开头总是如此相似，仿佛不论结局如何，总会一次又一次地开始。

　　

　　他生了一头软乎乎的银发，一双钴蓝的眼睛深邃又好看，仿佛蕴藏着整个世界最瑰丽的冰河，是只要被他注视着，就无法逃脱沦陷的命运。

　　

　　是个顶顶漂亮的人类，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位都漂亮。

　　

　　神明向来带着些高傲，很少会去真心地赞赏一位人类，宿傩这种已经快脱离人类范畴的算是例外，而眼前这个人类少年，是真的俊秀好看到你打心底地想夸他。

　　

　　虽然之后你才知道，你赞赏的这两位都属于快脱离人类的意外……但是这并不妨碍现在事情的走向，初见之时在心底悄悄夸了这个男孩的美貌之后，你就见这位好看到不行的人类小孩张开了那张水润的嘴，大声地喊道。

　　

　　“你能不能闭嘴啊阿姨！你唱得真的好难听！！”

　　

　　…………

　　

　　美物带毒，美人更甚。

　　

　　你要收回刚刚夸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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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分引用了布琉璃之言，是用于祝福死者复生的祝词。

本来想一发完的，但是不小心写大爷写嗨了，结果大概就变成了大爷（上）五条悟（中）修罗场夹心饼（下）三篇这个样子了……

我已经想到大爷附身回来之后发现被五条悟翘了墙角的无能狂怒了哈哈哈哈！相处好几年还只停留在好朋友阶段的大爷好惨∠( ᐛ 」∠)＿

关于能不能碰到，这类似于是个单向被动，“你”可以触碰别人，但是人类主动触碰你的话会穿透过去，如果“你”想让别人触碰你也是可以的٩(˃̶͈̀௰˂̶͈́)و，把被动关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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